西北以西（组诗）
我曾尝试割开胸膛
让你们在这里喝酒
听到了吗？
行酒令从地面传出
——题记
1、黑七
天空暗下来，乌鸦狂飞
一朵不带颜色的云层从天穹杀来
开始很慢，接着两只脚印在山头落下
女人们钻进被窝，吃草的驴叫黑七
黑七不黑，因为他的哥哥叫黑六
草山上有陶瓷，是景德镇的女人给老太爷的
夜色已晚，黑七揣着两个银元从草山走了
据说，那银元是女人的陪嫁
往过走了走，在西北以西
女人牵着黑六在隔壁邻居家住了下来
第二天，黑七在山上吃草
2、黑六
民国年间，黑六一次只能吃一大碗
有树皮、豆渣、黑土，就是没有女人给暖
黑六知道什么是黑，在窑洞里住下的男人都死了
好像是在九月，黑六把一个女人拖在背上
他们叫那个女人黑七娘，天空是蓝的
女人用瓢喝干了清水河，黑六看见了
一大群黑哥黑妹们都看见了，清水河被吃了
老太爷的银元都埋在了黑帮的肚子里了
女人没有了嫁妆，黑六继续拖着女人
从清水河到麻花山，他们叫那个女人黑七娘
3、黑五
黑五的眼睛里有过杀戮，侵略的号角
被牛角隔成五个孩子。在科尔沁的腹地
格格们都喜欢黑五，王公大臣们把黑五看做楷模
从科尔沁到北京，黑五在轿子上嗷嗷直叫
格格们把红丝巾披在黑五的头山，黑五偷偷地看
黑六娘很美丽，天上插着几朵乌云
乌鸦从大海里溺死。黑五笑了
科尔沁的草原上奔跑着一群黑六
在西北以西，黑帮们在清水河洗澡
4、黑四
如果不是一个女人黑了锅底，黑四还是锅里的
锅外有了护城河，大群的男女被水草吃剩
黑四吃着吃剩的女人，一根骨头被插在博物馆
黑四疯了，同样黑四的肚里有了黑五
风声很紧地追着云层，黑压压的压倒一大片
黑四被黑帮带走，黑五复仇的眼神
在摆放整齐的体肤里寄生
昆仑山的雨，下在清水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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